- 桃花埋醉骨 -

「青眼高歌俱未老,肯向泥淖付一笑,我自乘年少。」

【離霨】淇奧·番外一

#離霨十二時辰·子時


「他是我的內…」言至一半,莫離騷福靈心至,不知哪裡突來的求生欲,嘴皮子一碰,話語陡然再轉,「外人,皓蒼劍霨。」

 

在這荒誕倒也算是事實的介紹下,皓蒼劍霨就這麼正式入了慕容府。

一石激起千層浪,原本還在安靜如雞圍觀的眾人瞬間炸鍋,慕容府佈置的華麗騷包的大廳瞬間有如西市,眾人嘰嘰喳喳大有不八卦到底不罷休的態勢。

「離騷,你沒有把人家怎麼吧?」——大當家的眼神此時真是銳利又充滿探索深究。

「這位郎君,你是不是被威脅綁架下毒下藥了,是的話你就眨眨眼,我可以幫你幹掉莫離騷。」——自從當了鬼市巧木宮的宮主,慕容勝雪打蛇上棍落井下石的功夫更甚以往。

「二當家,你是怎麼追到嫂…噢不,二當…夫的?」

「喔嗬,恭喜恭喜,又一對優質郎君內部消化了。」

「二當家,先前諾,來比試。」

「不應該啊,二當家這個千年直男還能有伴侶,為甚麼我劫七還沒有!」

「採訪一下,二當家你真屬於內人不是外人?」

「……」饒是莫離騷,此時也有些吃不消,他摸了摸鼻子,輕咳一聲,朗聲道,「請諸位聽我一言。」

大廳霎時安靜下來,眾人無不屏息以待,就在這時,豪邁聲音從外傳入,「言你老母!你帶人回來有提前跟我說過?」

來者一頭銀髮,番邦大波浪卷配著廣袖長裾,完美的中西結合、完美的背影殺手——正是慕容府府主·慕容煙雨。

「而且還是個男娃娃,」說話之間,慕容煙雨便已行至皓蒼劍霨面前,「倒是生得挺好看的。」

「前輩,」進屋以來一直未說話的皓蒼劍霨終於開口,「是晚輩提出來慕容府,事發突然,與莫離騷無關。」

「喔?」

「前輩若不喜,晚輩現在就走。」

「誰准你走的?」「慢!」

兩聲音同時響起,皓蒼劍霨望向後者,莫離騷一步跨上擋在了他身前,「老頭,他是我的人。」

「老子當然知道他是你的人,」慕容煙雨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,皓蒼劍霨毫無畏懼直視回去,同時暗自回想江湖上這位老前輩的傳言,那邊倒是擺襬手,一副興致全無模樣,「算了,不管你們這些叉燒了;莫離騷,你將人帶回來就要好好對人,不然老子我幹了你。」

「師父說的是,」也不知是不是皓蒼劍霨錯覺,他感覺莫離騷的語速難得比以往快很多,語調上揚似乎也挺愉悅。

 

一通介紹過後,莫離騷便帶著皓蒼劍霨回了自己房,房間裝飾水墨丹青、扇畫簾幔應有盡有,倒是挺符合這個人的風雅兼風流氣質,只是……

「那是甚麼?」皓蒼劍霨指向床上的案几,「你是在床上吃飯嗎?」

「是呀,」莫離騷眨了眨眼,「我不僅在床上吃飯,還在床上運動,」說著作勢伸手便欲拉住人,皓蒼劍霨這一路上被莫離騷不知「偷襲」了多少次,身體早已快過意識,本能地便往旁邊閃去,同時開口喝道,「現在還是白日!」

「嗯?」拉了個空,莫離騷沒有再動作,只頂著他那一貫老神在在且無辜的臉,道:「是白日啊,皓呆你在想甚麼?」

「……」

莫離騷笑了笑,拉開了旁邊的抽屜,左掏右掏,終於從裡面拿出了個木雕小盒,盒身缺了一角,坑坑窪窪似是歷經顛沛流離,全然不像是他會有之物。莫離騷打開盒子,一枚晶瑩圓潤的玉珮映入眼簾,在皓蒼劍霨疑惑的目光下,他緩緩地開口:「送你。」

皓蒼劍霨拿起玉珮,細細看了看,玉珮觸手溫潤、質地剔透,縱然是外行人,也能看出價值不菲。

「這…太貴重了。」

「嗯?貴重嗎?它很便宜啊,不過三千五百兩;也不重,不過九克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你就戴上吧,」言罷,莫離騷系上繩結,毫不客氣地將玉珮掛在了皓蒼劍霨的腰封上,末了還不忘把衣上褶皺壓好,「玉珮贈君子、寶劍贈英雄,不虧是我的皓呆,再差一把劍就完美了。」

「胡說甚麼,」皓蒼劍霨臉上有些發熱,略微侷促地低聲道,「英雄救美,你想說你是美人?」

「我難道不就是美人?」

 

第二天,考慮到自己身為客人,總不能如莫離騷一樣賴床,忍著在床上運動了一整夜帶來的腰酸腿軟,皓蒼劍霨早早地起床出了房門。

才出門,迎面便見到慕容寧經過,慕容寧似是毫不意外他隻身一人,只指著他腰間的玉珮道:「他送你了?」

「是,就不知此物有何意義?」

「這是他爹娘的遺物。」

莫離騷雖然經常胡言亂語,但他不想說的事,皓蒼劍霨怎麼也問不出來,以至於有時候他也沒有主動去探問、關心莫離騷。

「離騷幼時家裡遭仇人追殺,他爹娘擔心他早夭,便拜託大哥收留,雖然那時他才八歲,但也是記事的年齡了。」

慕容府佔地廣、竹林多,晨起的竹林沒有過多的嘈雜聲,只有兩雙腳步踩在落葉上的窸窣聲,與慕容寧低聲的唏噓感慨。

「雖然他有時候…大部分時候都白目又欠揍,但實際他這個人看得很通透,一旦認定一個人,就絕不會更改。」

「嗯,我知曉。」

像霽雲、宗主、飛淵…等等,雖然莫離騷從未言明,但皓蒼劍霨知道,莫離騷一直有將他們放在心上。

「誒,來來來,說說你們怎麼認識,你又是看上他哪點吧。」

「……」

 

皓蒼劍霨幾乎是逃著回到了房,他完全沒想到慕容寧看起來溫和,嘴皮子功夫卻是厲害非常,如利刃一般的問話,將以往的口是心非與難為情全數割下,直要將他連對莫離騷都沒說出過的話全數掏心掏肺,整個人仿佛赤裸裸地站在慕容寧面前。

房裡莫離騷還在睡,沒有了醒著時的氣死人不償命,睡著的人恬靜美好,倒確如他所說的「是個美人」。皓蒼劍霨鬼使神差地摸上其面龐,指尖才觸到溫熱,一個天旋地轉之間,便被人拉上了床。

他狼狽地撐床維持著姿勢,防止自己直接全身壓到人身上,頗有些惱羞成怒道:「莫離騷,你做甚麼!」

莫離騷手上一個用力,直接把人抱入懷裡,臉頰對著臉頰蹭了蹭,帶著濃濃的睡意開口道:「皓呆,我的禮物呢?」

「甚麼禮物?」皓蒼劍霨就從來拒絕不了對方狀似撒嬌的動作,此刻亦是如此,縱然如此,還是又加了倆字,「沒有!」

緊密相貼的胸膛傳來那人低笑時的震動,皓蒼劍霨臉上再次一紅,剛要掙脫,又聽到人說:「再睡會兒吧,一起。」

這下臉上怕是徹底紅透了,他想。

 

皓蒼劍霨在慕容府待了三個月,在與府裡眾人這三個月的相處下,他完全瞭解了莫離騷那惡劣的性格是從哪裡來得了。

是以準備離去之時,他並沒有告知其他人。

那日,莫離騷難得地早起了,乍暖還寒的三月裡,荊桃初綻、白霧繚繞,微涼的風吹起他的衣角,沐浴在熹微晨光下,顯得格外仙氣。

莫離騷一直將他送到了郊外,在酒肆前,兩人停下了腳步。莫離騷沒有說話,他也沒有說話,兩人默默地看著對方,直至旁邊傳來過路人嗒嗒的馬蹄聲。

皓蒼劍霨這才有所醒覺,有感於自己的失態,他輕咳了聲,有些難為情道:「我走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不用再送了,不然回去他們看到你這一副沒睡醒的樣子,還以為是我壓榨了你。」

「……難道不是嗎?」

「你!」


一個月後,莫離騷收到了劍宗的來信。

信中沒有字,只有一串白玉手釧。

——以及一枚紅豆。

 

End.

 

PS:於是騷哥連夜收拾細軟就跑去了劍宗,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騷哥跑路的老大爺揚言重金懸賞莫離騷人頭(XD)


PPS:並沒有正文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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